隨著奧運即將結束,海內外對中國舉國體制爭取奧運金牌的是非討論和爭議再度升級。縱觀這次奧運中國兵團的表現,一方面是延續08年奧運金牌總數爭奪的策略,且成績不俗;另一方面是突破08年奧運金牌取得的項目限制,在較弱的項目上爭取好成績。事實證明,中國隊不但在傳統的乒乓球、跳水等六大奪金項目上延續優勢,更在游泳、田徑等項目上取得驕人成績,不但奪金,還連連打破奧運和世界紀錄。即使在傳統專案上,比如羽毛球比賽,也取得了摘取全部5金的歷史性成就。
對於海外輿論對中國奪金選手的質疑,不必要看的太重,更不要隨便冠以西方的陰謀論。因為事實證明,在圍繞中國選手的質疑聲中,不乏為中國運動員叫好並反駁懷疑論者的西方著名媒體、著名教練,以及同場競爭的著名運動員。在言論自由的西方,什麼聲音都佔有一席之地,如果海內外中國人只盯著某些輿論意見,不僅顯示自己心胸不開闊,也對為中國運動員唱好的西方媒體與評論員、運動員、教練員不公平。
還是回到中國的問題來看,沒有人懷疑,中國對奧運金牌選手培養的舉國體制,確實有太過政治之嫌,在奪取金牌和發揚奧運精神,推廣全民體育上,不但失衡,更走入誤區。可喜的是,對舉國體制及其延伸的怪現象之批評,在中國的網路和媒體上,已經熱鬧展開,與北京奧運時期官方媒體的輿論一致相比較,這次奧運的評論,呈現出百家爭鳴的局面,甚至有政府官員,也公開出來說不,這就是進步,對未來的舉國體制改革,頗有益處。我們在此,僅舉幾例,來深化討論。
第一,對舉國體制的批評,是否傷及了奪取金牌的運動員?事實上,除了內部領導指定的讓球以外,奪取金牌的絕大部分運動員,都是憑著真正的實力,通過艱苦的訓練,無可爭辯地登上了領獎台,為國爭光,為民族爭氣,為個人爭名,這值得我們為此歡呼自豪。舉國體制確實具有可議之處,但金牌運動員確是貨真價實。這與中國的幹部選擇機制,靠人際關係入場,靠買官賣官上台,庸人一大把,不可同日而語。在批評舉國體制的時候,不要對金牌運動員不屑一顧,那是潑髒水,把嬰孩也倒掉的愚蠢之舉。
第二,在批評舉國體制泛政治化的時候,是否批評也有太過政治化的傾向?或者說走入了歧途?事實上,要清算舉國體制,必須先從體育預算的審查上著手。錢從哪裡來,錢到哪裡去,應該讓納稅人一目了然。體育預算不是國防預算,也不是外交預算,沒有什麼安全機密可言,只要預算審理過程透明公開,預算使用合理公平,納稅人沒有異議,那也就沒有什麼可說的了。美國的體育,靠的是市場機制和國家援助,更靠的是運動員的愛好和家人教練的支持,如果納稅人沒有意見,體育預算可以擴張,那金牌選手也會大幅增加。不少輿論意見認為,中國是舉國體制,靠的是國家錢培養運動員,因此,組織要你讓球,不讓你出國,都是合理的。
第三,是否金牌可以遮百醜?羽毛球讓球事件,引發國際風波。總教頭李永波被迫道歉,如今,羽毛球奪得5金,開始全面反撲,輿論也認為,他可以過關。其實不然,運動員奪5金,總教練自然功不可沒,但是,他也應該下台。首先,李永波被稱為「太上皇」,工作作風早就是問題;其次,既然奪得5金,也就是到了巔峰,李應該讓位新人,開創新的時代;再次,最大的問題是,「假」球事件,不但讓中國人形象受損,也讓「受到指示」故意輸球的運動員遭遇取消資格的命運,她們的奪金夢碎,誰應該負責?李如果認為,給她們金錢補償,就可以過關,請問,這個錢如何出?納稅人是否同意?因此,李永波帶領團隊奪5金應該受到重獎,但他也應該為讓球輸球事件鞠躬下台。中國不能助長成者為王、敗者為寇的風氣和價值觀,這對運動員不公平,也對中國社會以人為本的發展不利。
總而言之,對中國舉國體制的利弊是非問題的討論,是一件大好事。奧運不可能沒有政治,但政治不應該第一,對金牌運動員致敬,對過度政治化說不,這或許是一個正確的態度。
【2012-08-09/泰國世界日報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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