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小怕吃中藥,成長後卻一腳踏入了中醫藥學領域,越鑽越深,深深著迷,進而玩出一個品牌。羽茗創執行長江寅羽坦言自己從小就是個怪咖,個性反骨,選擇唸中醫藥也是帶著幾分賭氣的決定。「會念中醫藥,一開始是因為覺得針灸很有趣,也覺得念得下去就念、念不下去就不念,沒想到自己越唸卻越鑽越深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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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輕的心靈面對古老傳統的文化,衝突不小,卻也是因為這些衝突,反而讓江寅羽悟出了不同的視界,孩童時期討厭的中藥,在開始研究後反而叫人入迷,成了她口中的不歸路。
「記得一開始,我總覺得來上課的教授應該是長鬍鬚、穿長馬褂,結果是穿著襯衫西裝褲的一般人,課堂上我一開口便問教授笑穴在哪裡,死穴在哪裡、打通任督二脈會如何、能飛嗎?教授笑著說我們武俠小說看太多了,現在濁氣太重很難飛。」認真學習後,課堂上的玩笑少了,但想讓中醫藥年輕化的態度自此滋生,「我總覺得自己是怪咖,從小討厭黑色的湯藥,四物湯之類的我都不喝,學了之後才發現其實中醫藥很有趣,博大精深。」江寅羽不僅在中國學習中醫藥多年,畢業後更選擇繼續進階念博士班,她表示,中醫藥的經驗需靠年資累積,除了得具備一定程度的臨床經驗,以及書本前人累積的智慧,但體會上仍要自己碰觸,再者,因為人事時地物的不同,反應出來的病症不會像書上那麼單純,如何學以致用,是其挑戰也是其迷人之處。
一切始於誤打誤撞
一次家裡搬新家的入厝派對上,勾出了她腦中對於中醫藥的新想法,一發不可收拾,她因此創立了羽茗創這個品牌。「羽茗創的發想是很突然的,有點誤打誤撞。最初是因為家裡搬家,在與活動公關討論入厝派對時,對方詢問我們是否有什麼小物可以作為禮物,送給來訪賓客。由於家中以製造業為主,總不能拿零件來送吧。於是活動公關轉而詢問我,我心想雖然我念中醫藥,但送藥包也很奇怪,公關建議可以做點菊花枸杞茶之類的,我才開始嘗試,那時候是找古方,找到外婆曾經開過的一個方子是養氣的,另一個就是菊花枸杞茶,於是我們用滷包的方式製作成小禮物,贈送給賓客,當時還沒有茶葉在裡面,結果大家反應非常好,因為已經許久沒有見過這樣帶有傳統文化、養生的東西出現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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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解釋,一開始學中藥時便希望能走食療路線,「中醫分三個階段,治未病、生病當下、善後調養,我們走的是屬於預防醫學的部份,在生病之前先保養、先補足身體缺少的。如果在平時就能喝到能滋養身體的,建立養生習慣,就不用在生病時一定要吃藥。」江寅羽帶著年輕的態度來看待中醫藥這個具有悠久歷史的學科,羽茗創即是年輕與傳統的結合,如她第一個研發的藥茶,原就是傳統治癒方式中的一種,而其間衝突在於,如何讓兩者結合、相融。
輕口藥茶培養健康習慣
「我愛喝茶,我父親也是。我這個人比較偷懶,我喜歡喝茶,但又覺得若是能讓茶加點東西,讓喝茶不只是喝茶不是更好。我不是那麼喜歡純粹草本的東西,在嘴巴裡沒有那種單寧的酸澀感,於是才想到也許可以做結合。我翻查了許多書籍,發現原本就有藥茶這東西,我便依此自己試做了藥茶,結果真的不好喝,但我一再嘗試,不斷調整比例,發現其實只要調配得宜,口感是能被接受的,中國人原就喜歡東西帶有滋養功效,透過知識性的給予,結合草本與茶,甚至會比西式花草茶還令人著迷。」
她表示,西式的花草茶與中式的本草茶是不一樣的兩種系統。西式花草茶如薰衣草茶、迷迭香茶、洋甘菊茶之類,是以草本作為醫療功效,以自然的方式。而中式草本也是醫療,但透過轉化之後,不像傳統印象中熬煮的中藥,而是輕養生的養生茶。與所謂的養生相比,輕養生的東西比較輕口,不同於養生的十全大補排骨湯,而是比較輕口。以此概念思考,當中該如何調配,細究之後異常複雜,讓江寅羽耗費不少心力。「吃藥最怕苦口,藥茶必須先把苦口這個問題解決,光這一塊便花了許多時間。另外,台灣茶品質良好,我們自然想用台灣茶來做基底調和中藥,因此必須了解每一種茶,因為不同的茶屬性不同,我們多是選擇東方美人茶來做基底,因為東方美人茶與本草較契合,我曾嘗試過高山烏龍茶,但調出來非常苦口。」藥茶研發還有一個複雜原因在於,配方不僅一味,而是以多重複方搭配其中,一旦發現有不適合者,江寅羽便需立即調整,重新思考、並找出是哪些成分影響了味道,而家人們則成了她的第一批誠實的顧客。「我每次想到新的主意,將東西研發出來後,便是先跟家人分享,他們總奇怪我怎麼那麼多點子,怎麼會想要做這些。我樂在其中,後來家人還試探性的問我是不是可以不要玩了,好像玩太大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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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切彷彿輕鬆自然,其實江寅羽花了不少心思在裡頭,傳統不一定非得嚴肅,能讓年輕人接受是她的目標。「中醫藥與茶的結合,說是中藥太嚴肅,其實就是中式草本概念,接近食療的概念,讓它輕鬆一點不要太嚴肅,是治未病,在生病前建立養生習慣,若是真的生病,則必須用嚴肅的態度來看待,而非用這些東西來取代治療的方子。」
養生醬解救貪吃嘴饞
以茶入藥是誤打誤撞,但江寅羽慢慢地發現生活中許多事物都能延伸,養生醬的研發就是個例子,她表示,「喝茶時總會習慣吃茶點,原本也嘗試過尋找市售甜點來搭配,但口味總是不太對,後來還是想自己研發,我們發展出兩種,一種是本草果子醬,就是水果醬類,一種是中式密製養生醬,像紅棗醬、玫瑰洛神醬這類,中式果醬可以入菜也能做點心,甚至是單純地作為果醬使用。在我們位於南園的門市中,就有以旺來醬製作的茶點。在家裡,我媽也常跟我說,老是吃同一種口味,要不要換點新的,於是又投入研發新口味,做出來效果都不錯,當然我自己也貪吃。」
「做吃的很有趣,入秋後,我母親問我能做些什麼來補身體,她原本就很會煮,家人也都愛吃,我最近就想了個川貝冰糖燉梨。結果老人家覺得特好吃,四處推薦,結果現在每逢假日我幾乎都得在家裡加班,幫大家燉梨。但我是開心的,因為能落實學到的知識,大家吃起來沒有排斥感,這是我最大的收穫,這些具有滋養功效的東西沒有想像中難吃,而且大家願意一再地品嘗。」
年輕態度傳承中國文化
最近,繼養生食品系列之後,江寅羽以自己孩童時飽受異位性皮膚炎之苦的經驗,研發了草本入浴劑,「聽母親說我小時候根本體無完膚,由於小孩都比較白胖,擦藥要先把皮膚皺摺處攤平,試著翻開皮膚皺摺時,總是會流湯水,令人不捨。」當時治療異味性皮膚炎的藥多是類固醇,或吃或擦以抵禦症狀,但始終不見效果,後來江寅羽的父母向傳統請益,以客家人的傳統方式為江寅羽舒緩症狀。「在客家人的習俗裡,小朋友長疙瘩或過敏時,會用茶葉水洗身體。小時候總覺得這很神奇,洗完之後隔天紅腫癢痛的地方就沒事了,長大後我去研究這個傳統,才知道因為茶葉裡面有柔酸,能緩解過敏症狀。」於是她試著用茶入藥,製作漢方入浴劑,由於茶葉本身對皮膚已有殺菌、緩解皮膚過敏症狀的效果,再給予一些成分,更增強其滋養功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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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步步走來,在家人的支持下,江寅羽將自己對中醫藥的理解延伸至日常生活,同時,她也透過這個擁有年輕態度的品牌傳承中國文化。「我喜歡中式文化,其實沒什麼來由,那種氛圍我很喜歡。以品牌來說,我們也希望能透過傳統文化加深其概念,若背後沒有故事支撐,品牌很容易垮掉,許多的延伸意義,有助於品牌經營成長,同時也藉此傳承文化。從我們為品牌設定的商標,使用的包裝方式,都來自於中式傳統文化的祝福與寓意,像是我們使用錢紋窗櫺與窗花圖紋,是因為健康即財富,中國文化的美,需要步調慢一些、近一點的人才能體會。文化性的東西需要被啟發,我們就是想把故事說得活潑一點,當一個啟蒙。」
【完整內容請見《WE:PEOPLE東西名人》2012年12月號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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